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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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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 圍著趙淺羽問寒問暖,說著近來的新鮮事。半個時辰後,宴席已用得差不多, 可趙淺羽仍興致未減, 索性拉著眾人去聽戲。雖沒有現成的戲臺子, 但女官們是早已候在園子裏的, 此刻以花為景,倒也別有風味。

孟夫人自在受邀之列, 此刻陪著趙淺羽一道慢慢往園子裏走去。想起太後的囑咐,孟夫人索性擺出長輩的姿態來, 輕聲道:“過了年, 太後娘娘更惦記您的婚事了, 還沒主意嗎?滿朝文武可都是任您挑的。”

“旁人不知道我的心思也就算了, 你還不知道嗎?”趙淺羽笑著嗔怪。

“可太傅大人到底心不在這上頭, 您總不能一直耽誤下去。太後娘娘……”

孟夫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趙淺羽打斷, 但見她胸有成竹地坐在竹藤金絲圈椅上, 笑道:“不會一直耽誤下去的,我自有主意。”

“公主有主意讓太傅大人扭轉心意?”孟夫人聞言也替她高興。

“自然了。”趙淺羽一臉春風得意, 不由得微微昂起下巴道:“所謂一山不容二虎, 有旁人在,他自然想不到我。可若沒有旁的人可選,他又怎麽會不選我?何況如今他的形勢,也只有我能救他於水火。”

什麽旁人在不在?孟夫人正覺得一腦袋漿糊,忽然聽見戲臺子上唱的是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的事, 不由得心裏一震。莫不是公主要對顧姑娘動手?

她驚得臉色煞白, 暗紫色的褙子都壓不住一身的惶然。“公主您……”她顫著聲音追問,但趙淺羽又怎麽肯直說, 只懶懶笑道:“夫人等著喝我的喜酒吧,我與綿澈的婚事,這一回可是板上釘釘的。”

“喝……喝喜酒……”孟夫人笑得跟假人似的,一顆心惴惴打著鼓,半晌才醞釀出下一句話道:“公主有什麽主意不妨跟我也說說看,我可是一心向著您的。”

趙淺羽吟吟一笑,眼眸流轉間,塗著微紅胭脂的眼尾指向眉梢。“我知道譽州城的人雖然面上尊敬我,可心裏未必瞧得上我。畢竟我從小不受寵,全仗著皇弟才有了今天。有了今天的日子又不安穩,偏偏得隴望蜀的惦記上大譽的英雄,謫仙般的人物,咱們的李太傅。”

說話間,她輕輕吸了一口氣,繼續笑道:“可那又如何,我就是喜歡李太傅,誰也別想攔著我。而且,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,誰也別想同我搶。孟夫人,你從小看著我長大,也算了解我的脾氣吧。你且瞧著,也讓大夥都瞧著,這一回渭北之事太傅遇危,便是我最好的機遇,我定然不會放過。”

“而且啊……”她吐氣如蘭,卻讓孟夫人覺得像是幽谷中的毒花。“這一回可是天時地利人和,我既不會臟了自己的手,又能達成自己想做的事。嘖,總之,今年的秋季,勢必與往年不同。今年的秋,才是真正讓人滿意的,有所收成的秋呢。”

愛,會讓人長進,亦會讓人扭曲。這句話時從前孟夫人在某個話本上看到的,此刻卻深覺有理。她早知公主被禁了大半年的足,只以為這禁足會讓公主明白反思,往後更加謹慎些,卻不想長久的寂寥讓她的心思更加晦暗,反而生出些可怕的念頭來。

孟夫人沒心思聽戲了,身邊的人可比戲文裏的角色嚇人多了。好多念頭在心裏百轉千回間,自己的胳膊卻被一只冰冷而白嫩的手輕輕推了推。

“孟夫人是長輩,從小就對我好,所以我有事也只對你說,連青鳶也未必知道。”趙淺羽美目輕嗔,親手遞了一盞茶給孟夫人,笑道:“你的嘴最嚴了,是不是?”

“是。”孟夫人雙手接過茶水,只覺得那茶香裏混著西洋香膏的味兒,讓人聞著很不是滋味兒。

回府的路上,馬車晃悠一路,孟夫人的心思卻很堅定,這件事必須被自己牢牢咽進肚子裏,絕不該往外洩露半句。

如此,她回府後便一如既往地操持家事,連貼身丫鬟也沒瞧出什麽異樣。直到丈夫與兒子雙雙從外頭回來,一道用晚膳。

孟將軍一如既往地精神,而孟庭軒經了大半年驍騎營的歷練,如今皮膚變得黝黑不少,原本細瘦的胳膊此刻也粗了不止兩圈,只是眉宇間總有些被磋磨的哀怨,倒是與這副皮囊有些不符。

“今兒又怎麽了,怎麽總是臊眉耷拉眼的。”孟將軍咬了一口翠綠的嫩菜心,又吩咐下人給

自家兒子夾了幾顆紅燒鵪鶉卵。

“太傅大人要我這些日子跟著驍騎營左使操練騎射。”孟庭軒大口地嚼著一顆紅燒鵪鶉卵,渾不見從前譽州四公子的做派。

“你素來擅長騎射,太傅大人要你做你擅長的事,你怎麽還不高興?”孟夫人此刻已卸去白日見客的簪環,只挽著沈穩大氣的發髻,插著一根顏色清透的翠玉簪。

“你不知道。”孟將軍擺擺手屏退左右,這才對自家夫人嘆道:“這位驍騎營左使也是渭北侯的舊部,雖說已查明他與渭北侯許久未往來,但大夥心裏到底忌諱。”

“這樣的人怎麽還留用?”孟夫人拿帕子替兒子抹了抹嘴角的湯汁,一臉疑惑問道。

“一則是有本事,二則是為了安渭北侯的心。咱們大譽的三軍剛經越江之亂,如今的軍力實在難以與渭北侯較量,所以有些官職上,要適當地放一些渭北的人手。”

“那太傅大人為什麽要讓軒兒與這樣的人一道操練騎射?”孟夫人有些心憂,眉中一道八字隱現,手中的紫檀木筷子也緊隨著被撂下。

“你吃你的。”孟將軍粗中有細,沖著自家夫人嚷了一句,又繼續道:“太傅大人做事自有主意,總不會害咱們軒兒。何況與這樣的人來往未必是壞事,若軒兒真能查出什麽,沒準對大譽也是好事。”

“軒兒才剛入驍騎營半年,這……這不是為難軒兒嘛。”孟夫人擡眸看了孟庭軒一眼,見他咬著一塊雞肉吃得香甜,眉心才稍稍舒展開一些。

“你懂什麽。”孟將軍嗔怪一句,又咽了一口冬瓜雲片湯,感受到香味蔓延到每一個味蕾,不由得朵頤大開,索性直接幹了一碗,才道:“那太傅大人有沒有囑咐你什麽啊?你可記住了?”

到底是飽讀詩書的少年,即便入了行伍,也尚未失去彬彬文質。此刻他將口中食物咽得一幹二凈才答道:“太傅大人說,與誰為伍都不要緊,遇到事的時候,自會見人心。”

孟夫人剛想笑說這孩子提起太傅就一臉敬重,轉念忽然心裏一咯噔,太傅大人這話,怎麽聽著哪裏不對勁。說是敲打軒兒,可若是放在今日自己遇上的這件事上,倒也用得。

她心裏一陣警惕,卻又覺得自己是有些小題大做,只是到底沒了用膳的勁頭,捏著筷子走神了半晌,直到自家兒子吃飽了告退,才總算回過神來。
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孟將軍打發了兒子,轉頭沖著妻子道:“飯菜不可口,就換個廚子。軒兒如今正用力氣的時候,夥食上精致一些,也是好事。”

“不是。”孟夫人一張臉惴惴不安,連鬢邊的翡翠顏色都顯得有些黯淡了。“大人,我得跟您說件要緊的事兒。”

下人都不在,夫妻兩一直說到飯菜都涼了。孟將軍也呆了半晌,才喟然嘆氣道:“若是從前,咱們明哲保身也罷了。可如今為了軒兒,咱們少不得多思多做。”

“唉,也是我糊塗。我只以為太傅大人忙於朝政,不會理會這樣家長裏短的小事。可現下想想,這件事涉及了那位顧姑娘……你可還記得上回軒兒與顧姑娘的事兒,太傅大人可是派晚大人過來敲打過我一回的,可見太傅大人何等在意這位顧姑娘。所以這事,還真就不能怕得罪公主,必須要給太傅大人說明白。”

“不錯。”孟老將軍點點頭,一雙大手在帕子上用力蹭了蹭,之後方道:“我是個粗人,一向不喜歡那些靠腦袋吃飯的文官。可太傅大人不一樣,人家能文能武,智近乎妖,是我孟昌盛數十年來最佩服的一位,哪怕不到三十歲又如何?這樣的人物,說話舉止皆有道理,皆有出處,不可能無緣無故教軒兒做人。所以,這是在敲打咱們孟府啊!”

孟夫人聞言捂住了胸口的鎏金蝴蝶,慶幸自己還算警醒,沒自作主張的真把事情瞞下來。

“這樣吧,這件事由我親自出面去告訴太傅大人。你且按兵不動。記著,咱們通風報信是真,可也不能開罪公主。那一位的火氣隨了先帝,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。”

“那孩子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,即便我真說了什麽,想來也不會跟咱們孟府過不去。”

“你也信?我這些年殺敵無數,征戰百千,深知人心之叵測。但凡帳前誇誇其口的,每每是逃得最快的。何況人家都說了一山容不得二虎這樣的狠毒之話。”孟將軍望了一眼桌上已見凝固的油水,將帕子丟到一旁。

習武之人往往性子急些。晚膳過後,孟老將軍就遞了名帖親自去求見了李綿澈。孟夫人煮了熱茶侯了不足一個時辰,便見丈夫抹著汗珠從外頭走了進來。

孟夫人利落地繞到紫檀嵌八寶的屏風後頭,從銅盆裏面撈了一塊濕濕的帕子替丈夫擦了擦那燕頷虎頸的汗珠,方問道:“如何?”

“多虧是去了。”孟將軍接過帕子用力擦了兩遍臉,又把晾著的茶水一飲而盡,才繼續道:“太傅大人應當是早知道此事,不過是想從咱們口中坐實這件事真是公主的主意。”

“早……早知道了?”孟夫人咂咂舌,可公主解了禁足剛多久。

“不細說了,總之你我這一回的事真是做到了點子上,太傅大人很是滿意。他一高興,竟還問起我軒兒的婚事。”

“軒兒的婚事?”孟夫人聽得雲山霧罩,想不明白丈夫去通風報信與軒兒的婚事之間有何關聯。

孟將軍頷首道:“我說軒兒的婚事暫沒打算,只說近來與那睢王府的馥兒丫頭走得還算近。太傅大人聽了竟很滿意,要我對此事上些心。”

“但馥兒那孩子……”孟夫人話說了一半,旋即卻又停下來。林馥兒的脾氣的確還算不上大好,可隨著自家兒子入了驍騎營,性格越發粗獷,與那林馥兒反而相處得越來越好。所以這門親事,沒準軒兒真的會樂意。

孟將軍卻是另外一套想法。“夫人,人說太傅大人每句話都不是白說的。我認識他也有五六年了,卻從不曾聽他關心過誰家的男女之事。只怕,只怕太傅大人是有心提點你我啊。”

孟夫人完全傻眼了,坐在那消化了半天,最後只吶吶道:“這太傅大人的心思,怎麽,怎麽就完全猜不透呢。”

“若連你都能猜透,那就不是威赫萬千的李太傅了。”孟將軍掀開茶臺上的石盤龍熏爐,親自往裏添了一勺香,方長嘆道。

雖猜不透李太傅的心思,但孟夫人卻很聽勸。之後非但對睢王府更加熱絡,更時不時提醒自家兒子也上些心。

而另一邊,夏來日暖,顧輕幼已與林馥兒到了郊外的莊子上。那莊子修得別致,前頭一排屋子,左面是暖池,右手邊是可垂釣的小湖。後山一片林子則用柵欄圍了起來,養了不少鹿兒兔兒,個個活蹦亂跳,十分討喜。

顧輕幼極喜歡這樣的地方,索性棄了長裙,選了緊袖緊腰的套衫,與林馥兒一道捉魚餵兔,十分快活。

“怎麽一冬天不見,你的身材越發好了?”垂釣之餘,林馥兒雙手掐著腰問顧輕幼。這是實話,眼前的少女本正在抽條的年紀,照理會瘦一些,然而顧輕幼卻是該瘦的地方瘦,不該瘦的地方十分圓潤飽滿,惹得林馥兒好一陣羨慕。

“哪有的事。”顧輕幼並未覺得,隨手拂了拂臉頰邊的碎發,直看得林馥兒又是一陣念叨。

不光是身材越來越好,皮膚也白裏透紅,水汪汪的鹿眸更有韻味了。

“你也二十一了呢。”林馥兒正要繼續說下去,便見身後的大丫鬟過來報信,說是步軍副尉夫人也在附近,聽說這邊莊子上有人熱鬧,

便過來見一見。

“桂兒姐姐啊,倒是好久沒見她了。”林馥兒輕輕晃了晃腰肢,感覺筋骨松了一些,才看向顧輕幼道:“上回沐姨娘還讓我母親做主,說是求母親想法子找那步軍副尉府的老夫人說說,盡快讓我這姐姐把持了中饋。我母親倒是答應了,可那步軍副尉府的老夫人也真是厲害,拉著母親一頓哭,說不比睢王府家業大,步軍副尉府的一草一木都是這些年苦苦經營下來的,不是不舍得讓姐姐管,而是要等姐姐長進些,知道經營了,才肯放手。”

“人家弄這麽一出,母親倒也不好多說什麽,回來沐姨娘又一頓鬧騰,母親只能又貼補了桂兒姐姐一處莊子,要姐姐拿著練練手,好好經營著。那莊子就在隔壁,大約她是過來盤點清理的吧。”

顧輕幼不太理解這種對中饋的苦苦執著,但也知道人各有所求,倒也未曾覺得是笑話。只是對經營莊子生了幾分興趣,便道:“以譽州附近的這些莊子來看,能種的東西不多,能產的銀子也就那麽多。所以要想賺錢的話,還是得另謀蹊徑。”

“先讓她過來吧。”林馥兒見顧輕幼不記恨上回林桂兒私下說她壞話的仇,自己也就懶得計較了,索性沖著大丫鬟吩咐著。隨後又笑著問顧輕幼:“你有什麽好主意?”

“有倒是有,不過也得投本錢。”顧輕幼笑著,又垂眸看了一眼剛釣上來的一尾大肥魚,十分滿意點頭道:“今兒就這樣,晚上我們吃魚肉鍋子,可好?”

“魚肉鍋子,好,怎麽不好!”林馥兒這些日子真是開心壞了,有顧輕幼在,她的胃口大大得到了滿足。

雖然不許把持中饋,但林桂兒其實過得不錯。畢竟是王爺家的庶女,嫁妝雖不太多,但也絕不算少,而步軍副尉府再怎麽著也不敢給她臉色看。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她自己非得要強。

今日,林桂兒一襲青色石榴裙,腰間系著一塊翡翠玉佩。發髻上是綠寶石的簪子,日光下也頗有看頭。此刻她眉目含笑,問了禮道:“只知道府上來了人,卻不知是顧姑娘與妹妹在這。若早知是你們,我就不空著手來了,我那莊子上別的不成,如今剛長好的小白菜卻是新鮮著呢,用來包些餛飩最好。”

林馥兒扭過頭沖著顧輕幼吐了吐舌頭,又低聲咬耳朵道:“打量著我不知道吧,母親給她的那個莊子上可是最能產人參的,此刻卻拿小白菜來哄弄我。”

顧輕幼不以為意地笑笑,殊不知林桂兒竟看得呆了呆。這太傅府還真是養人,眼瞧著顧姑娘的氣色越來越好,從前還有幾分不飽滿的臉頰,如今越發紅潤嬌俏,又是比清麗更美了一分,已算得上難得的佳人了。

林桂兒暗中嘆氣,心道這一位將來的前程只怕比自己不知好上多少倍,索性也不想再多聊,只淡淡一笑道:“方才來的時候瞧著莊子上竟還有幾處暖池,嘖嘖,到底是王妃待妹妹好,這樣好的莊子我是享用不得的。”

若按林馥兒從前的脾氣,此刻大約早就火起。但如今她有姑姑教引,又有顧輕幼為友,再加上自己也刻意控制,脾性竟也有幾分淡然了,此刻雖然惱火,卻也不至於掛在臉上,只是冷冷笑了一聲道:“咱兩這莊子背靠同一座山,吃得是同一處泉水,連當初蓋屋子的時候用的泥瓦匠都是同一批。只不過是我這莊子上的管事勤勉些,早大半年突發奇想開挖了暖池。可這地氣都是一樣的,你那也不是打不出暖池來,左不過搭些人力銀子罷了。”

“那這麽說,顯然妹妹莊子上的管事更好一些咯。嘖嘖,我那莊子上的管事就一味怠懶,真是該打。”林桂兒陰陽怪氣道。

林馥兒說不過她,一時忍不住有些血氣上湧,卻聽顧輕幼在旁有些疑惑地反問道:“種人參是很輕巧的活嗎?”

“對啊,你莊子上的那些管事雖沒開鑿暖池,卻一直忙著種人參,何曾閑著了?”林馥兒得了顧輕幼的啟發,一下子占回了上風,忽然又心生一計壞笑道:“姐姐要是嫌莊子不好,咱倆換不就得了。這些暖池和管事都給你,你把你莊子給我,連同那些人參。”

“那不行。”林桂兒果然情急,暖池再好,可也頂不了銀子。“那人參都有買主了,早就定出去了。”

“所以你說,母妃到底對誰好?”林馥兒昂著頭逼問。

“是,是待咱們都一樣好的。”林桂兒訕訕笑著,不好意思再提什麽暖池的事。其實身邊的張姑姑也總說,王妃算是一碗水端得很平的了。

只不過,想起那首飾鋪子讓自己白白搭進去三百兩銀子的事,林桂兒心裏便又擰起一個大疙瘩,看向眼前這兩個人的眼神也有了些怨恨。

“你也別生氣,我也沒有旁的意思。只不過咱們生在同一座府邸裏,命數卻渾然不同。”林桂兒拿帕子撣了撣旁邊的石墩,嘆氣坐下來道:“步軍副尉府雖然官不大,但卻也是有產業,有存銀的。我之所以惦記著中饋,也沒有旁的意思,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嫁妝不夠,想多存些銀子,來日等生下一男半女,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。”

“你是嫡長媳,人家府上能委屈你的孩子嗎?”林馥兒反駁。

“我……”林桂兒被懟得一陣啞口無言,半晌才緩過勁來道:“我就是想過得好點,手裏寬裕點,出門威風點,這又什麽錯啊。”

“那你好好經營這莊子不就成了,母親連管事大丫鬟都給你補了兩個,還想怎麽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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